YURI on ICE : Victor Nikiforov & Yuri Kats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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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節。
時值盛夏。
來自海上的迷濛薄霧在朝陽升起後只消眨眼的工夫便徹底散去,燦金的光芒細細碎碎地灑落而下,喚醒了這座日夜都在海浪的搖籃低吟中沉沉入睡的城市。
輕快的腳步聲在透著溫潤質感的地板上宛如鼓點般的清晰響亮,白皙的雙足踏著光亮而行,長長的銀色髮絲隨著步伐而歡快地左右搖擺,在平靜的早晨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無形浪潮。
站在染上了夏日風光的木製餐桌旁,勇利端著在光照下映出明亮溫暖色澤的玻璃瓶,斟酌著用湯匙撈起了一小匙蜂蜜,在倒入馬克杯前又頓了一下。
「大概這樣?」
思量著微微側過了頭,視線停落的位置比起以往要低了許多,不是仰頭而是低頭,這讓勇利有點不太習慣,但是在他來得及繼續思索以前,那顆高度還不到他腰間的銀色腦袋就晃了一晃。
「嗯——再多一點好了!」
宛如牛奶糖般的柔軟音色乍聽之下陌生,可是那將聲音拉得長長,語尾卻又愉快得輕揚起來的說話方式卻依稀已經有了幾分他所熟悉的樣子。
「好。」
察覺到了這點,勇利的嘴角不由得就又再上揚了些。照著要求,他又多盛了些蜂蜜,在那雙閃亮亮的藍眼睛的注視下將滿滿一勺的香甜全放進了杯裡。
鮮亮的蜜色旋轉著徹底消失了蹤影。
「小心點,還很燙。」
將加了蜂蜜的熱牛奶遞到了那雙早就迫不及待地伸了過來的手中,勇利才剛提醒完,就看見被馬克杯擋住了將近一半的那張小臉整個皺了起來—--
「啊,說過很燙了吧。」
看著眼前即使被燙到吐了吐舌也還是照樣捧起杯子繼續喝的男孩,勇利邊說邊伸手撩起了男孩隨著低頭而像是釣魚線一樣沉進了杯裡的髮絲。
他一方面對於自己竟能將這動作做得如此自然熟練感到有些心情複雜,但另一方面卻也清楚,要是不熟練的話或許反而才奇怪,畢竟無論是親吻擁抱的時候嫌被搔得很癢,還是因為單純想看清楚維克托的表情,他都時常就這麼伸出手來撥開維克托的額髮。
——維克托。
將這三個音節的名字在心底又反覆地念了一遍,勇利輕聲歎息著。
哪怕眼前有著銀髮藍眸的男孩外表看起來有多麼明顯,一言一行也活脫脫就是維克托本人,但他卻是在自己不自覺地做出了平時會對維克托做的事後,才終於意識到這名男孩就是和他生活了一年多的那個維克托。
維克托變小了。
並不是像變成一寸法師那樣整個人被縮小的變小,更正確的說,是外表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連同記憶以及精神也都一併回到了那個時候。
一早醒來就看見外表看起來大概只有七歲或者還更年幼的維克托頂著一頭閃閃發光的柔順長髮,眨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坐在床上,好奇地用軟綿綿的聲音朝他拋出一句你是誰的衝擊並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
勇利也不明白自己當下是怎麼就理所當然地用還不甚熟練的俄文回應了維克托的,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說的俄文是不是正確的,然而年幼的維克托也沒對他那帶著異國腔調的回應表示什麼,聽完他的解釋後就很乾脆地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說詞—--
我是跟你一起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人。
面對這個完全不認識他的維克托,勇利所能想到最好的說詞就是如此了。
畢竟對著一個才六或七歲的孩子,他該說什麼呢?
注視著在迫不及待地喝了幾口熱牛奶以後就老老實實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到了椅子上再慢慢地捧起來繼續啜飲著的維克托,勇利只想了一會,就從衣架上取下了圍裙,反手繫緊了綁帶。
「我去準備早餐,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沒有!都可以——」
寬鬆衣擺下的雙腳歡快地前後搖晃著,從馬克杯中傳出的爽快回答一如他的預料,勇利點了點頭,打開了冰箱開始盤算起剩下的材料能做什麼。
他跟維克托向來都只在兩個人的休息日才有下廚的閒情逸致,因此現在冰箱裡並沒多少東西能讓他發揮,但話說回來,只是用手邊有限的材料準備個簡單的早餐倒也還難不倒他,再怎麼說他可都是曾經獨自在國外生活了五年之久的人啊。
挽起了袖子,迅速地用現有的食材料理出了姑且還稱得上豐盛的早餐,勇利滿意地點了點頭,在端上桌後順手拿過了維克托面前的空馬克杯再為他倒了一杯,又照著方才的份量加了蜂蜜,仔細攪開後才將馬克杯放回桌上。
流暢地完成了這一連串的動作,他正打算叮囑維克托這次可要記得喝慢點,但一抬起頭來卻發現維克托正睜大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怎麼了?」
突然被這麼認真地注視著,勇利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看身後,又一頭霧水地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馬克杯跟蜂蜜瓶,卻怎麼也看不出是少了還是多了什麼能讓維克托這樣聚精會神地盯著看的東西。
「為什麼……」
細如蚊蚋的聲音讓勇利下意識地跟著出聲。
「嗯?」
「為什麼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忍者?超能力?」
雙手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撐起了身來一個勁地朝他靠了過來,維克托充滿了期待的閃亮眼神幾乎讓勇利有些承受不住的想轉過頭。
他順著維克托的目光看向了餐桌上那一大一小的兩盤早餐,想起成年的那個維克托在他第一次下廚料理時也曾經用同樣的神情看著他,不由得就笑了出來。
to be continued